台灣和尚要拜師

有一位台灣和尚,見王亭女,求其向王亭之道達,願拜為門下,學「紫微斗數」。

王亭女跟他傾談,才知乃父在台灣斗數界居然有小小少少江湖地位,於是才對乃父稍存小小少少敬尊之心。

此和尚言,他學過台灣許多派的斗數,又購齊王亭之關於斗數的著述,包括不公開發行的初級高級講義,愈讀愈醉心,認為假如王亭之肯親自教導,他必能突破中州派的傳授云。

王亭女聞言大為感動,乃乘王亭之入定之際來見,將情形稟報如上。

王亭之聞言大笑,語之曰:「阿女,為父的心事你豈不知耶,重問?」

王亭女好少見到老竇笑,因為唔閙就已經夠運。

因為少見,故反而囁嚅曰:

「我知,你想收山o丫嗎。」

「咁你重叫我收徒弟?」

「個台灣和尚好有誠意o丫嗎。」

「你可以教佢。」

「佢信我咩,鬼叫我係女仔。而且我的功夫又點及你老人家也。」

王亭之不答?

王亭女於是乃曰:「好啦,我回覆佢啦。」

王亭之卻曰:「咪住,關於中州派的術數,我卻可以趁機會一談。」

王亭之於是乃左手持煙,右手持盅,悠悠然而語之曰:「中州派的斗數,有一個很完整的理論系統,絕非三方四正如此簡單,許多人以為三方四正好重要,那就等如初學畫畫的人,以為透視好重要,倘如專注於此,那就反而變成束縛,一旦能打破此束縛,然後趣味無窮。」

王亭女曰:「你教過我啦。」

王亭之曰:「咪心急。要打破三方四正的限制,前輩祖師留下一篇《紫微星訣》,所有的秘密即在其中,但卻要你自己參悟,不肯明言。我教過你,但只教得一半,大家都覺得辛苦。」

王亭女眼眨眨曰:「媽咪生得我蠢囉。」

王亭之曰:「《星訣》難學,原因在於不能逐句解,要逐句解就十分之辛苦,此與你的資質無關。《星訣》的內容,其實無非只是一些法則的舉例,前輩祖師不將斗數這一理論系統的法則一一羅列出來,但只舉例來令人自行參悟,這樣做,有好有壞,好處是要弟子必須下一番苦功,壞處則是一代代傳下去時,卻可能變成死記,而且以為是一堆徵驗,不知道只是舉例而已。」

王亭女眨眨眼,曰:「我聽你講過。」

王亭之重新點過一口煙,曰:「譬如說,《星訣》謂紫微最怕巨門來暗,許多人用三方四正來算斗數者,則謂此語無稽,因為紫微與巨門,在三方四正永不相會,然而這却是中州派的一大法則。」

王亭女曰:「《斗數全書》都有講啦,不過人家以為是印錯字耳。」

王亭之曰:「你老竇對斗數的最大貢獻,是將這些法則羅列出來,而且根據《星訣》的例,一一化詩句為敘述,我那本《中州派紫微斗數》,內容即是如此,有了它,就不必逐句解《星訣》咁辛苦矣。」

王亭女曰:「老竇,好難記也。」

王亭之曰:「《星訣》重難記呢,中州派的玄空風水就易記好多矣。」

王亭之續曰:「中州派的風水,有《玄空三訣》,即是安星、排龍、收山出煞,不過世傳各派將這三訣弄得很亂。」

王亭女曰:「佢地知齊三訣?」

王亭之曰:「有些人知訣而不知其用,有些人則弄錯了少少,但一錯則全盤皆錯。譬如有一位已過世的名家,便誤將排龍訣當做挨星秘訣;又有一位,將收山出煞用在挨星,此即是得訣而不知其用之例。」

王亭女曰:「有無假訣呢?」

王亭之曰:「多如牛毛。」

王亭女曰:「點證明真假?」

王亭之曰:「易啦。凡假訣,就解不通古人傳下的書,如《天玉經》、《青囊經》、《都天寶照經》等。得訣的人,一解就明。若不得訣,則尋遍天下的古書,終於不得其解。因為原來講排龍者,若誤以為講挨星,那就愈解愈多岐路。」

「所以風水門派咁多啦。」

「你返去通知那位想拜師的台灣大師,不必拜王亭之為師。看王亭之的書,例如兩本斗數講義,以及《中州派玄空學》,便可得全部真訣,自己再行領略,用功三年,就是高手矣,如是則不致受人所愚,你老竇生平沒有秘密者,你知啦。」